1974年的一个夜晚，意大利那不勒斯艺术节上，一位年轻女子浑身伤痕，满脸泪水，正以赤裸之姿坐在人群中央。

这位女子名为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是一位南斯拉夫的行为艺术家，在刚过去的6小时时间里，玛丽娜在艺术博物馆表演了一场名为《韵律0》的行为艺术。

在这场表演中，玛丽娜遭受了非人待遇，她被注射麻醉药，然后被陌生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虐待。

有人用剪刀剪掉她的秀发和贴身衣物，有人用匕首在她躯体上留下伤痕，甚至有人拿起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对准了她的脑袋。

而玛丽娜因为麻醉的缘故，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恶意，只能“坦然接受！”

那么，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她想通过这些行为证明什么？这个行为艺术家身上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需要我们走进玛丽娜本人，以及行为艺术这项神秘的活动。

热衷于行为艺术的玛丽娜

莎士比亚曾经说过：“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每个人对于艺术的认知也有很大的差别。

但大部分人，对于传统艺术都抱有敬意，如绘画、音乐、文学等等。

有的人觉得达芬奇手下的《最后的晚餐》是他对艺术的追求，有人认为柴可夫斯基谱写的《天鹅湖》是他对艺术的理解。

在这追求艺术的道路上，就产生了一些人，为了追求他们心中的艺术，甚至可以牺牲自己，这种艺术表现形式通常被称作行为艺术。

与画作、文学作品、音乐有所不同，行为艺术与我们通常理解的传统艺术最大的一个不同点就在于，观众的一种真实的参与感。

为了寻找自己心中的艺术真相，行为艺术家往往会采取较为强烈的，具备肉体或心灵极限的行为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如自虐、杀生、赤裸等等，他们渴望通过这些行为方式，让人重新思考原有的艺术观念和人与自然关系。

但常常因为思想激烈，行为艺术者往往表现出与传统艺术的强烈反差，容易引起人的反感和不适。

而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就是沉浸于这种艺术观念中的一位行为艺术家，在追求艺术的道路中，她曾经无数次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心甘情愿为行为艺术献身。

在艺术的创作中，玛丽娜主张对人类原始本能的释放，所以用身体进行创作就成为了她释放自己本性的最好方式。

要知道像她这种行为艺术家选择用身体进行创作，不仅是对她个人身心的挑战，还需要很大的勇气。

特别是在一些特殊的表演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危险情况，稍有不慎可能会存在为艺术献身的风险。

创作“人性试探”的实验

在踏上行为艺术这条道路的时候，玛丽娜就曾经做过不同的尝试，可是让她名声大振的还是在1974年，她一手策划的这场关于“试探人性”的表演。

那一年玛丽娜刚满23岁，在她的认知里，人性应该是善良的，为了证实自己的这种猜想，玛丽娜决定要做一次大胆的尝试，设计了一张核心为展现“人性”的表演。

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玛丽娜为这场表演做了很多的准备。首先是关于表演的道具，数量之多竟然高达72种。

其中有蛋糕、鲜花、水果这些不会对人体产生太大伤害的东西；但是像皮鞭、刀具、利器等物品，实在难以不让人联想到血腥的画面；更甚的是道具里竟然还有一把手枪。

而且这些道具无一例外全部开放给现场的观众使用，很显然玛丽娜自己也是这场表演中最为关键的道具。

这场表演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看一看，人们在不受任何约束的情况下，用提前准备好的道具，会在玛丽娜的身上会表现出什么样的行为。

为了让所有参与实验的观众彻底放开人性，在表演开始之前，玛丽娜与他们都签订了免责的协议。

协议的内容主要是为了说明在这个表演的过程中，因为观众在她身上实施的各种行为导致意外的发生，观众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那么，玛丽娜又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参与到这个实验中的呢？

根据最初的设计，这个表演是从晚上八点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凌晨两点，一共长达六个小时。

在这个过程中，玛丽娜将自己全身麻醉，达到一种让身体无法动弹但大脑意识清醒的状态，而且她身体处置的决定权都牢牢掌握在观众的手里。

所以在长达数个小时的表演中，即便有人对玛丽娜做出了不友好的事情，玛丽娜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且这些人也不用负责任。

这场表演的名字为《韵律0》。在那个年代，这场表演可谓是过于前卫，而且稍有不慎玛丽娜可能就会丧命于其中，不过也是因为这场表演，后人都将其称为“行为艺术之母”。

从拘谨到各种的大胆行为

晚上八点整表演正式开始，23岁的美丽少女玛丽娜宛如一个精致漂亮的“玩具娃娃”，被麻醉后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参与到表演中的观众都是随机挑选的，有男有女，他们可以根据个人的喜好应用提前准备好的道具“取悦”或者“折磨”玛丽娜。

由于参与其中的大部分观众对这种表演形式不是十分了解，很多人甚至一度怀疑她是为了博得大众的眼球在做秀。

最初大家只是围着玛丽娜的身边瞧一瞧、看一看，少部分人会走上前轻轻碰一碰她的身体。

慢慢地有的人尝试拿起一杯水给她喝，有的人打算喂她吃一块蛋糕，还有的人拿起一束鲜花放到她的手上，不过一直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出现。

可以想象，观众之所以有如此的表现，是因为他们不确定玛丽娜是否真的被麻醉，无法做出任何反抗，所以做出的行为也比较温和并且充满善意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一些人开始以恶作剧的方式把口红随意涂在她的脸上，或者从她的头顶直接倒下来一杯水，在发出这些恶意的行为后，人们发现玛丽娜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个情况的出现，开始让很多人蠢蠢欲动，渐渐进入了到了午夜，果真不出所料一些观众的恶意行为开始升级。

人们开始肆无忌惮拿起桌子上的物品、“折磨”玛丽娜，比如用剪刀剪坏她的衣服，用玫瑰花上的刺狠狠刺向她的身体，还有的人甚至拿着刀子划破了她的皮肤，这些行为的出现一下子激起了人们心中的“热情”。

为了发泄心中的“兽性”，一部分人甚至开始对玛丽娜的身体拳打脚踢，而且力度肉眼可见地逐渐增大。如果不是因为麻药的作用，玛丽娜身体根本都不可能承受这种疼痛。

最后表演甚至一度出现了不可控制的局面，有一个人竟然拿起了上了膛的枪，走向玛丽娜并对准她。就在这时候，工作人员担心发生意外，赶紧上前阻止，才没有让惨剧发生。

人性考验是一种痛的领悟

表演过程中，保持清醒意识的玛丽娜任人摆布，虽然麻醉让她的身体没有知觉，感受不到疼痛，可是观众的种种行为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面对人们肆无忌惮的行为，玛丽娜只能用惊恐的目光和眼里的泪水表达她自己的真实感受。

虽然在众多观众中也有的人觉得大家做出的某些行为实在不妥当，但是始终没有人真正站出来去阻止。

甚至绝大部分观众看着玛丽娜狼狈的模样还在开心地笑着，仿佛在那一刻，人性中的黑暗面，被彻底暴露无遗。

表演结束后，玛丽娜的身体逐渐从麻醉状态中清醒过来，并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当时的她没有说一句话，眼神空洞，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缓慢走向了观众。

而观众们都表现得十分害怕，随着玛丽娜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们不断往后退，有些人甚至直接逃离了表演现场，害怕玛丽娜会报复他们。

第二天还有一些观众选择主动向玛丽娜致歉，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行为。

表演结束，当人群都散去以后，玛丽娜独自一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直到一滴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

身为行为艺术家，这个实验是由玛丽娜亲自设计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那些对她施暴的人，所有的实验结果都由她一人承担。

她之所以会流下眼泪，是因为这个实验的结果是她没有想到的，更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很多人觉得行为艺术表演是放荡不羁的，而且对艺术家也充满了挑战。事后，玛丽娜格外伤心和低落，她表示通过这次的表演，她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当一个人把决定权放到他人的手里，那么他们可能会选择杀了你。

于此可见，人性的邪恶在不受任何条件的约束时，会犹如决堤的洪水，顷刻间淹没人类所有的理智。

这一场行为艺术表演与其说是前所未有的艺术作品，不如说是一场大规模的社会实验，一场惊心动魄的心理学实验。

五 艺术热爱也是心理压抑

艺术博物馆发生的一切，不禁让人好奇一件事，玛丽娜为什么会对行为艺术如此的热衷呢？

即使自己的生命与名誉都可以置之不顾。

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离不开玛丽娜的心灵底色，要从玛丽娜从小的生活环境和成长经历说起。

玛丽娜是南斯拉夫人，出生于1946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的父母都是当地的游击队员，还是铁托的追随者。

他的父亲更是一名战斗英雄，十分的骁勇；玛丽娜的母亲则是一位少校，因为父母都是军人的缘故，所以玛丽娜从小就接受打压、封闭式的思想教育。

在玛丽娜的印象里，母亲对她和弟弟的要求十分严格，从出生起，她和弟弟在家里的一切生活习惯，行为方式都是采用军事化管理。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少女时期的玛丽娜更加热爱美丽的事物，对艺术和文学表现出强烈的向往，也因此，她与母亲之间的矛盾变得越来越多，因为母亲的各种打压和思维封锁，导致玛丽娜的逆反心理越来越严重。

不过最终在教育的这件事上，玛丽娜还是遵从了母亲的建议，选择读完了大学和研究生的教育，并于1973年开始在维萨艺术学院任教。

随着逐渐摆脱了母亲的控制，再加上长期处在内心封闭和压抑的氛围下，玛丽娜开始把自己内心的抑郁情绪都融入到了对艺术的追求和创作之中。

由于对巴尔干民族文化有着非常深入的研究，因此玛丽娜很多的作品创作的灵感都是来源其中，奔放热情，引人深思，也能很好的宣泄玛丽娜长久以往的压抑情绪，她将自己的身心都投入了行为艺术的表演之中。

而在她所有的行为艺术之中，也数《韵律0》最为有名，这场在旁观者堪称自虐的表演之中，灌注着玛丽娜对于人性善与恶的思考。

六、这场表演背后的特殊含义

在世俗的认知里，我们对于人性的定位一直是充满善意的，可是这种善意的存在似乎需要满足很多条件，比如仅限于人类独立存在的时候。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人是具有社会属性的动物，当我们把一个独立的个体放在群体中，环境的改变、他人的影响，将会引导一个人做出他自己都不可想象的事情。

就比如观众们在参加这场表演之前，肯定都是守法的好公民，而且也是处于各种法律法规及道德规则下控制的民众。

但是，当玛丽娜格告诉观众不用为行为负任何责任的时候，这就使得普通的公民可以游离在社会规则的界限范围外。

这个表演从开始后，经过了几个阶段的发展，观众们从表现出最初的善意，到逐渐开始出现各种恶作剧行为，以至于到最后差点发生了不可控制的事情。

整个实验之所以会按照这个趋势发展，首先是因为不论是观众的恶意行为和善意行为，玛丽娜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更为重要的是，做出伤害玛丽娜行为的观众都没有得到被害人或者社会上的任何惩罚。

这个现象或者结果，加强了大家脑海里对于脱离社会控制的自由印象，因此他们的行为逐渐变得更加放肆，更加恶性！

实验结束后，观众们又回归到了正常的社会体系下，人们就会意识到当时在实验中做出的伤人行为有可能要负责任。

因此，一想到这里，很多观众都会觉得非常的害怕，以至于当玛丽娜一步一步靠近他们时，他们选择了后退或者逃跑，甚至有人第二天还主动向她道歉。

所以通过这个实验，我们发现当一个群体都处在无社会控制下的状态，那么独立个体的性情已经改变不了大局了。

反而是一旦有恶意倾向的行为没有被及时制止或惩罚，那么其他抱有善意的人就有可能被引导，从而做出自己都不敢信的事。

结语

俗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小到一个家庭会有家规，大到一个国家会有法律及各种规章制度，就是因为当一个人摆脱了法律、道德约束的时候，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他“邪恶”的开端。

人性复杂，难以揣测，更经不起考验。从古至今，有无数学者围绕“人性”展开过讨论和分析，最后发现都逃不过这几个字：经不起试探，容不得高估。

因此人性到底是什么，谁也都不知道，因为人性的弱点太多了，大多数人是没有勇气，甚至不敢贸然去考验人性。

但是，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喜欢做出大胆的尝试和探索，

秉承着对进行艺术追求的初衷，这场表演一共持续了六个小时，然而实验的结果却令玛丽娜失望至极，以至于后来没有人再敢尝试类似的实验。

通过有这场特殊的表演，我们发现玛丽娜绝对可以称得上一位真正的行为艺术家，她给世人揭示了一个真实的世界，而且还证明了人性是不可考验的道理。

不过至于人性究竟是善还是恶，我们没有办法脱离环境和各种外界的因素单独去分析，因为人类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下的复杂动物。

个人认为人性中的善恶是相辅相生的，每个人的人性和内心中都有黑暗的一面存在，只要是这个大门没有被打开，那么人的行为就能够被掌控，但是一旦心中的“恶”被触发，很可能就会万劫不复……